富裕帶來的羞愧Skam

由「雨傘運動」開始,「世代之爭」此論述進入香港主流,八十後九十後或最近的「廢青」,都屬香港媒體有組織地簡化與醜化年輕一代的label。分世代不只香港會做,由baby boomer到Generation X,Y或Z,又或是泛支現今年輕成年人的millennial,外國一様流行,只是這些稱號都沒有被媒體渲染,用法中性,學術文章到主流媒體都照用。經典Teenage Drama劇集Skins正是反叛Millennial的最佳寫照,此劇今年踏入十週年,標誌著像微著問題天天都多,所以天天瘋狂派對濫藥飲酒的歐美年輕人「Skins」一代已經逐漸遠離我們,青春不再。

新一代的年輕人即所謂的Z 世代明顯處於一個不同的局面,豐裕穩定的家庭環境與不明朗的政治局勢及愈縮愈少社會資源形成強型的矛盾,便是當代在白人家庭成長的歐美年輕人的基本背景。這十年還未有一套Teenage Drama及Skins劃時代及震撼,但兩年前在挪威意外地大紅的Skam,在這兩年間紅遍整個北歐到全世界,被拿來與Skins比較,則至少反映出部份當代年輕人的面貌。

挪威富有新一代,羞愧源於太幸福

Skam 在挪威文即是Shame羞恥的意思,電視劇以「羞愧」作題不無原因,其中一個原因就是年輕一代常被詬病「太幸福」,不進取。劇集挪用這一代莫須有的「羞愧」,巧妙地用來講述這班如何在富裕環境成長下的新一代,在享樂主義大前提下,面對成長路上各方面的心理挑戰——這些挑戰常被成年人刻意忽略,但那個青年未經歴過?年輕人㦬患精神病的數字在歐美持續增加,證明這些成長問題絕不可看輕。劇集主線雖還離不開情情愛愛,但當中以額外平實及直接的敘事手法,具說教意味的劇情來探討更大如同性戀、家庭問題、心理問題等的議題,都是贏取觀眾的原因。

不能不提此劇充分利用multiplatform 多媒體平台來讓年輕人更投入劇集亦是賣點之一。製作此劇的挪威電視台NRK P3為這些角色開啟他們的社交網絡戶口,並實時在社交網絡發佈劇集最新的片段及各各人的訊息談話內容。

Skam 剛播完三季,2016年最多人用的新生嬰兒名字統計數字剛公佈,順理成章是Skam第二季的男主角William與女主角Nora的名字,便知此劇在挪威多受歡迎。美國娛樂圈巨人Simon Fuller亦已買下版權會將Skam 拍成美劇,我們來年便可以見證這卷北歐年輕風會否成功征服歐美市場。

年輕就要有前途?

Skam外,挪威國營電視台NRK有關當代年輕成年人的電視劇Ung og Lovende亦異曲同功,刻劃了當代挪威年輕人的面貌。挪威是世界上其中一最富有國家,石油為國家帶來大量財富,普遍挪威家庭都屬中產生活水平,加上社會福利與保障優良,基本生活所需無所憂的新一代面對的通常都是像Skam出現的「第一世界First World Problems」,是思考存生存與人生意義的心靈掙扎。

Ung og Lovende(Young and Promising),便是講述三個年輕女性追逐她們藝術夢想的故事。此劇的題目與Skam同樣有趣,因為三個主角才華都不怎樣耀眼,她們的事業與人生都不怎樣promising——故事主線與Skam 亦一樣平平無奇。或者,劇集就是要問一個問題,年輕人,是不是就一定要背負著要成功,要有前途的包袱?

平庸的我們在平淡生活靜靜地追逐真我或者就是這一代年輕一輩的共同特性,而將其平板地敘述亦諷刺地成為我們最擁戴最受落的娛樂文化內容。羞愧?

原文刊於明報2017年3月沙發薯


挪威節目直視身體 挑戰觀眾底線

對香港沙發薯而言,歐美電視的與時並進實在太遙遠。由內容到尺度,歐美電視總能隨着社會價值觀與科技的改變而進化,尤其是國家公營的年輕人電視台,例如英國BBC Three或挪威NRK P3,都緊貼年輕人興趣與口味——NRK P3最近的Line fikser kroppen(Line Fixes the Body)再度挑戰大眾的接受程度,不單在主流電視袒露全裸身體,更加送情侶真實性愛。

節目創作人Line Elvsåshagen是近年冒起的女媒體人,她在網絡年輕的一眾尤其有影響力,有過十萬followers 。她先在電台成名,自2015年開始她每年推出自己主理的電視節目,都是Reality Show元素重的紀錄片,讓觀眾跟隨自己進行不一樣的經歴。2015年有Line jorda rundt中她身無分文環遊世界,到訪九個國家;2016年的 Line dater Norge她就走遍挪威找真愛——今年她就走得更盡,要令自己愛上自己的身體,歌頌各式各樣的體形,與及以非咸濕角度欣賞性愛。

討厭自己身體,因而要鼓勵大家一喜愛上自己的身體

Line 不喜歡自己的身體,對自己的身形,尤其是她飽滿的胸部及肥滿的肚腩都令她感到尷尬;她亦發覺她身邊的女性朋友全都有類似問題,無不常因身形而煩惱,媒體吹捧的「完美身體」都給她們無比壓力。受近年社交網絡流行的Body Positive Movement啟發,她因此想透過節目宣揚身體正能量,鼓吹大家無論高矮肥瘦都要欣賞愛錫自己的身體,不用刻意節食或運動去改變身形,提高自信。

這類型透過主持人作媒界去探討主題,由明星主理的紀錄片在歐洲十分流行,雖然不時流於膚淺,往往沒有嚴謹研究及資料搜集,但輕鬆及個人化的處理尤其令一般觀眾及年輕人受落,易有共鳴。Line Fikser Kroppen與一眾這類型的紀錄片一樣,搶睛的東西比真正的內容更多,骨子裏節目不過是Line的個人騷。不過,看到她在鏡頭前全裸嘗試改變自己對身體的看法,為了解更多性而每日定時自慰三次,公開討論咸片以及邀請情侶在鏡頭性交等等,都可想像這些令人嘩然的舉動都會對年輕觀眾有一定影響,至少可推動社會討論。

隱瞞三十年,56歲英國明星公開自己有自閉症

這類型的紀錄片最近亦有嚴謹製作的出色例子,像BBC上月播放的Chris Packham: Asperger’s and Me便是能夠結合充足研究與及主持個人經歴的精彩作品。普遍英國人從八十年代開始,就透過有關大自然電視節目認識Chris Packham,不過,直至最近,大家才知道原來他有亞氏保加症( Asperger syndrome,自閉症的一種)。

一般人不會想像一個常在電視出現,專家型的電視明星竟然原來一直刻意隱瞞自己有自閉症,盡力力扮演正常。 56歲的他終透過這紀錄片,坦白分享自己由童年開始面對的種種挑戰及掙扎,讓社會更明白亞氏保加症。他成長時亞氏保加症未正式成為能被診斷的症,所以他家人甚至專家都無法幫忙及明白他的症狀。2003年42歲的時候他的愛狗死掉,他開始接受心理治撩,至2005年才正式被診斷。

節目中他探討最新的治療方法,發現有些方法已能克制一些自閉症的症狀,引發他提問他會否希望自己的腦如正常人般運作——這是整個節目最發人深省的部份。放棄不完美,過外人眼中的正常人生,你還是你?

原文刊於明報2017年12月18月沙發薯


挪威角度反思台灣捷運斬人案

台灣捷運的持刀殺人事件,鄭捷瘋狂斬殺車廂內的乘客,乘客驚慌跳跑,疑犯當場被捕,身分即時被公開。事件震驚社會,疑犯鄭捷的事迹被傳閱分析,各種不同的討論展開﹕「宅男」、「他玩的暴力遊戲使他暴力」,又或是「他一定是黐線的」,不盡不實的報道與武斷的評論此起彼落。整個事故與流程似曾相識,與2011年挪威的恐怖襲擊確實有不少相似之處。不過,最大的分別應是在挪威社會的主流聲音上絕少聽到「殺人填命」的死刑論述。

挪威的Anders Breivik殺害77人,使319人受傷。然而,死刑卻不是挪威的主流想法。事件發生後,挪威第三大報章·Dagbladet做讀者調查,結果顯示國民對死刑的支持沒有因恐怖襲擊而上升,當中68%受訪者反對死刑,支持及沒有意見者各佔16%。同時,在facebook上要求對Anders Breivik執行死刑的頁面雖然存在,但直至今時今日,專頁只有1124人讚好,與已有5.2萬人讚好的台灣「無限期支持鄭捷死刑」專頁有明顯的差距。

坦白說,當年身在挪威的我,亦多少對挪威人的心態感到困惑。那時候,我的立場是「我不支持死刑,但他殺害這麼多人實是死有餘辜」不過,在挪威,我從沒得到任何知音,所有與我討論的挪威人都有類似的意見︰「要他死,還不是對他更慷慨?他應得到應有的裁決,他需要明白他所犯的罪的嚴重性,對他的罪行感到罪疚,悔過,甚至改過,才是他需要的懲罰。自由,比生命更寶貴。以他的罪行來說,他應不會再有機會重獲自由,那才是最大的懲罰。」在挪威的價值來說,活於悔疚,是最大的折磨;失去自由,原來才是最大的懲罰。

兩地法律的差異,死刑在亞洲最普遍

兩地最大的分別是台灣還有死刑法,而挪威則早在1979年取消死刑法。除了二戰的處決外,挪威最後的執法已是在1876年。沒有死刑,對這宗死恐怖襲撃,挪威最終用了兩個月時間,四十三天的聆審來達成最後裁決,犯人Breivik被判最長的刑期廿一年,並可無限期延長。就當地法律來說,這裁決已是最嚴厲的處決,挪威人亦普遍滿意裁決結果。

台灣的情況則不同,台灣仍有死刑,這次慘劇便再激發台灣對死刑的爭論。台灣的死刑法一直受到巨大爭議,死刑是否合憲是以往爭議的重點,近年的討論則關乎死刑是否有效阻止犯人犯案及道德人道上的問題。雖然現行台灣法律其實已沒有「絕對死刑」、「唯一死刑」,即是沒有任何罪行是必需要以死刑來處決,然而,面對像鄭捷的兇徒,部份台灣人似乎便認定死刑是對鄭捷最適當合理的處決,在網絡上紛紛表達死刑的必要性。

死刑的執行在台灣一直在退減。民進黨自2000年執政(陳水扁當總統),不支持死刑,結果2000到2008年,死刑人數逐年減少,由1999年的24人,到2000年便減至17人,到2002年開始減到個位數字,2006到2010年間更沒有執行任何死刑。死刑法的爭議的轉捩點是2010年國民黨吳育昇在立法院總質詢裏,質疑行政院4 年從未執行死刑,要求行政院長吳敦義表態;最後前任法務部長王清峰公開表態主張廢除死刑,拒絕執行死刑,結果她自行請辭。自2011年以來,台灣每年有個位數字的死刑處決。

究竟死刑法在廿一世紀是否仍應存在?不加入任何文化、情理或法政上的討論,單看數據,原來二戰後亞太區是死刑最普遍,處決最多人的地方。根據國際特赦組織的報告,自2012年,全球僅有21個國家仍然執行死刑,除了美國、日本及台灣外,其餘十八個國家均是發展中國家。其中中國是每年執行最多死刑的地方,不計除不公佈的數字(中國沒有公開官方的死刑數字),處決人數是平均每年數千人。以2012年來說,中國處決多於四千多人,比第二名的伊朗314以上多達十倍以上,亦比全世界死刑的總和多達九倍。

把悲劇歸咎於精神病是掩耳盜鈴

每當社會上有一些我們無法理解的罪案,華人社會上最快最直接的反應都會認定犯人一定是「黐線」或「變態」,然後各小報一定會將某群祖的人列入為「高危份子」,藉此引起轝論。首先,精神病亦有其成因的,就算犯人是魔鬼,這個魔鬼亦是在某個特定條件與及環境下才能誕生的。以「黐線」來解釋其罪行,不過是將事物過度簡單化,並沒有阻礙同類事件發生的作用。就以挪威犯人 Breivik的聆審作例,用了最多時間討論的其實就是他究竟是「淸醒」還是「不淸醒insane」。因為若然他是被精神科醫生判斷為「不淸醒」,那他的審決便要根據精神障礙辨護,他最終可能不服用服刑,只會送往精神隔離中心進行康服。

這結果是Breivik與及挪威民眾都不願發生的,因為這便會把他的極右政治理念與及犯案動機的重要性減低,將重心放在他的精神狀態身上,這做法有如掩耳盜鈴,沒有從悲劇認淸究竟是在哪裏出錯。鄭捷的情況亦一樣,將所有罪行歸咎於他的精神狀況,那地球確實會變得很危險的,因為任何人都有機會是「變態」,是「黐線」,會作出同類型事件吧?有什麼意思呢。

兩地慘劇共通點︰犯人均希望被判死刑

鄭捷與Breivik有一個共通點,就是二人自己都希望被判死刑。如果報章報導確實,鄭捷犯案是因為厭世,希望藉死刑而結束生命;極右恐回教的Breivik亦希望可被處決,更幻想在往聆審時會遭暗殺,那他便可以為其極右組織「殉教」,激發更多人認同。如果給他們死刑,那不就代表我們認同他們以「殺人」作解決方法的邏輯及價值觀嗎?那不就代表我們正正是給他們所想要得到的嗎?

殺人是否需要賠命,確是沒有方法可辨明的。或者,悲劇的受害人才是真正有資格表態的人,他們的創傷才是悲劇真正的後遺。奪去犯人的生命,或可給受害者家屬一種最直接的心靈「慰藉」,然而,死者已逝,這是不變的事實。對親屬的創傷,就算是一個公正的裁決,亦可能永遠沒法彌補失去至親的傷害。畢竟,我們不是活在Quentin Tarantino如《黑殺令》等的復仇電影世界裏頭,人生亦不是僅有一兩小時的電影長度,最後,報復的滋味再痛快亦無法彌補失去至親的事實。如何幫助受害者親屬走過難關,更容易承受這幾乎不能承受的痛礎;如何可以妨止同類悲劇發生,才是對社會真正重要的關鍵。法律與理性,才能照亮我們應走的路吧。

原文刊於明報2014年5月24日星期日生活


聰明與否,與你何關?

長,長工,人生第一份長工,終於打完。沒有工作的日子,最重要的還只不過是沒有錢。其他的,其實是更多的機會吧。這個世界是很迷惘的,世界看似很大,其實世界真是很狹隘的,包括你的可能性與及機會。這些看得到,又或者是,看不到的機會或可能,其實存在與否,還不過是在乎它們是否存在在你的眼內及腦內。很多時候,最終,或者,你會發現這些那些不過是僅存在你的腦內,眼內,最終不過是泡泡,發現後,或者不過是再嘗試再吹出一些泡泡吧。

或者年輕一點的時候,我會是更加緊張與擔心吧。但人活到這年紀,經歴過的,已發現什麼都不算什麼了,再差勁的,還不過是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其實,還更舒服吧。根本,我,本來,就是什麼都沒有,執著有的什麼,有時還很累。當然,執著曾經有過的什麼,實際上還更累。不過,人就是總喜歡執著在那些曾經有過的總總,有些人很聰明,總找到一個理由去忘掉曾經擁有的,又或是懂得怎樣去把現在變為過去,認為人生就應該是這樣子,沒有東西是永恒的,要過去,要運行的,就要忍心去運行。說得很對吧,這不過是一把冷冰冰的刀,狠狠劈在你的心砍內。對的,這就是人生了,過去的讓它過去吧;而你,你不夠醒目的,唯有繼續活在不夠成熟,不夠聰明的世界。而這種世界,是永遠不會改變的。有些東西會改變,偏偏這種世界,是屬於我們,由始至終,都不會改變的,因為我們就是不夠聰明,不像那些人,很聰明。

沒有工作,沒有錢,我卻在眼內隱約看到一些可能性,隱約到一個我幾乎看不淸的程度。我不知道,我本身就不夠聰明了,但至少我還是聰明到一個程度,知道這些映象可能最後也不過是一些沒有用的可能。但是,我還是選擇,愚眜地,追隨吧。

二百年,四年,三年,年半了,就這樣,一個又一個的日子與矩離,過去了。

Oh oh, you poor little fool
Oh oh, you fool


失明孤寂的奥斯陸

之前提到好音樂能推動生活,其實任何好的文化東西,都一樣有如此作用,尤其是當你發現某些作品與你的視野vision接通並能夠擴闊你的想像,増加你喜歡的東西的信心的話,那就是最高境界。

這幾年最喜愛的電影,還是Joachim Trier 的《Reprise》與及《Oslo 31 August》,因為由他的訪問到電影的真實內容,都可以知道他一樣喜歡探索時間、記憶、城市、歴史、身份認同等的主題。再在一個訪問中,他強調拍什麼電影都應該要push 一下limits,說「Being general is never interesting」,就知道這個在英國National school of Film and Television 畢業的導演確實是不能不愛的。

不過,提到《Reprise》與及《Oslo 31 August》,當然不可以忽視co-writer Eskil Vogt 的contribution吧,之前就一直知道Eskil Vogt將會有自己執導的作品《Blind》,但隔了一陣子就忘記了。原來電影已上映了一陣子,一知道戲院還有在放映電影時就趕緊在五月一日勞動節去看。

看完《Blind》,我就只能肯定Eskil Vogt與及Joachim Trier 這個組合是缺一不可的,因為《Blind》的出色,正証明Eskil Vogt是equally talented 的;同時,這亦令我知道這兩個人是現今世界上最出色的電影人才之一,所以就更對他們緊接的首部英文電影《Louder than Bombs》有無比的期待。當然,更加弔詭的是,電影名字正是The Smiths其中一compilation的名稱。當然,他們之前的兩部電影已經知道他們音樂品味好好了,而《Reprise》更有很多對Joy Division 的指向⋯⋯再看Joachim Trier的這個訪問,就知道他實在是一個很資深的樂迷了。所以呢,我亦特別好奇當中會有什麼元素會影射到The Smiths 的東西在內。

不過,說回正題,《Blind》是一部很聰明地玩弄storytelling 與time and space的電影,而且處理起來很細眉細眼,每一個小節都是緊緊扣著的,十分緊密;電影亦觸及了很多方面的主題,寂寞、城市生活、感情生活與及姻婚係等等。電影講述女主角最近失明,令到她長期躲在家中,開始與世界脫節,開始與她的老公發生磨擦。她,開始忘記影像是怎樣,就連丈夫的樣貌亦可能開始模糊;又或者是這樣,真或假,或者已不重要了,因為她根本就看不見亦不會再能望見了。

電影玩弄真實與虛構,將meta-narrative這類已經有點玩到悶的把戲,放在一個失明女士身上,卻成功在拍攝手法上與敘事手法上令到整個傷感的故事變得又玩味又憂愁,就是成功的地方。整個故事講述的基本上就是孤獨與不安感,不安感帶來孤獨,亦會變成缺乏自信;沒有自信就會很容易想像很多東西,可以是悲劇可以是喜劇,但到底,都是發生在自己的頭腦裏——不過,對一個失明人士來說,究竟那些是空想那些是虛構,其實有關係嗎?

她說「沒有人能夠可以與有問題的人一起生活的(Inge orker vel være sammen med en som har problemer)」,或者,就說中了很多對自己不安份的人的心聲。或者,就因為這種underdog 的心態,很自然女主角亦是Morrissey的樂迷吧。

不過,要留意的是電影不像《Oslo 31 August》一樣那麼沉重,它沉重,中間卻充滿幽默,有不少令人笑出聲的位置;同時,這電影其實真正發生的東西很少,亦是整個電影最出色,最難得的地方。如何可以用一部長電影來做一部有關自身,有關存在主義(Existentialism)的故事。發生不多,卻其實有很多發生,就是電影奇妙的地方。

不得不提的是電影其實亦是很Oslo的電影,每一個場口都是Oslo,我都知道其實在什麼地方。基本上主角住的地方,就是我住的地方。看起來,對我來說,就有種說不出的奇妙感覺,是一種身同感受?還是一種虛榮?還是一種身份認同?所以,這部電影又可以加入在有關Oslo的電影系列上。

最後,看來不只Joachim Trier 喜歡Alain Resnais,Eskil Vogt亦一樣吧,電影不少空間與時間的處理都可以看到當中對敘事的不一樣處理。尤其是那一幕他們在cafe 見面的一幕的處理,就是最令我感到讚嘆的地方。

P.S. 挪威樂團The White Birch 再次提供音樂。


挪威毒男開心過暑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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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總是需要一些新的夏天音樂的——有時音樂確實是蠻functional 的,是嗎——這個夏天終於等到一張很夏日愉快的專輯,就是kakkmaddafakka的【Six Months Is A long Time】。

記得挪威Bergen的kakkmaddafakka嗎?那班唱無厘頭歌詞的「跳舞組合」,與Kings of Convenience 的Erlend Øya很friend 的那班kakkmaddafakka。新大碟繼續由Erlend監製。隊員原本以為可以一個星期完成大碟,怎知Erlend要求高,想這次他們的音樂達到另一層次,結果一做做了六個月。這就是唱片名稱的來源了。

全張大碟都充滿著像六七十年代的R&B、surf pop風彩,充滿著爽快可口的melody,與及那些一個又一個有關音樂geeks 的搞笑故事。像那些I am forever alone, I am just a mother fucker之類的自嘲,確實是挪威版本的高登情趣。

Roosevelt的《Someone New》Remix 亦很好聽。

BTW, 提多一次,我為長角設立了facebook page,我在那裏share 一些我懶得在這裡share 的東西,有興趣的請follow 。


挪威復活節罪案傳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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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挪威過第一個工作上的復活節假期,原來這是一個比聖誕節還長的假期,一直都沒怎樣留意。

星期四在挪威已開始是假期,因為是Maundy Thursday(Holy Thursday);而星期一最後一天假期是holy monday,都是基督教的傳統咯。長假期最重要的其實是要在超市閂前買盡之後幾天的食糧,不然就一定在家餓死。

不過,除了基督傳統外,在挪威有一個九唔搭八的傳統,就是「復活節犯罪Påskekrim」的傳統。意思是指復活節就是要看犯罪小說或電視劇,書店或電視都每年都有這個環節,就好似halloween 看鬼片一樣。

喂,但where on earth does this tradition come from? 問挪威朋友,全部都沒有頭緒,粗略估計是可能因為挪威人在復活節都喜歡到山邊的小屋渡日滑雪,通常會看很多書,犯罪小說就當然少不了;又可能跟耶蘇的死有關⋯⋯如此這般,就是了,原來這都是和這些有關係,始源於1923年出版社Gyldendal的一個宣傳campaign。因為當時大受歡迎,那就成為了往後挪威的傳統了。

社會受媒體的影響真的深遠,這些「傳統」在媒體裏一直被製造再複製再傳播最後成為一個群體到民族的傳統的過程,無聲無色,無影無蹤,實在神奇。

題外話,一到假日,就係賊出動時間,聽聞會有大量東歐人專誠來做大茶飯,突登來打劫。原本問了朋友借Downton Abbey DVD 打算這假期可以看看,怎知朋友的車就在前一晚被爆,連帶車內要借給我的dvds 一併被偷走。妖,嬲。

資料參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