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答節目網上的新生命

英國對quiz show問答節目特別着迷,由日間到晚間電視都充斥着不同的問答節目,如香港經典的《百萬富翁》及《一筆Out消》亦都是來自英國。有趣地,全多得社交網絡如Twitter或Instagram,這幾年問答節目的受歡迎程度有增無減。大家可即時上載分享精彩場面,令它們的壽命不再局限在電視︰無數爆笑或震驚的短片繼而產生,再衍生無窮不盡的meme或再創作,證明這就是問答節目的新黃金年代——長籌節目University Challenge就是最佳證明。

始播於1962年,University Challenge 是英國電視文化不可或缺之一。由資深記者Jeremy Paxman 主持,University Challenge 就像是港台小學生常識問答比賽的大學原版,基本上就是各英國大學院校派出不同參賽團隊參與的年度問答循環賽。不同香港小學版被放在冷淸的週末淸晨播放,University Challenge在BBC 2 晚上黃金時段播出,早成英國家庭餸飯必備之選。問題的艱辛及專門往往是觀眾投入的原因,電視前的你能答對一題所獲的滿足感基本上可令你滿足一晚。不過,年輕觀眾的目光卻不在問題上,而是參賽者的外形打扮行為舉止。

問答節目參賽者,越怪越愛

University Challenge 近年已成年輕人的搜奇節目,在一眾通常書生打扮的參賽者中稍有不同的,通常都會在Twitter 上被廣傳取笑。剛在月中播放的本季決賽成最近英國電視界的盛事,全因「星級」參賽者Eric Monkman有份出賽。代表Cambridge Wolfson 的隊長Eric Monkman來自加拿大,早在上年九月首次出賽後便即時而成為網絡紅人,專屬他的hashtag如流星雨般誕生,如#Monkmania就是他的流行見證。

作為隊中搶答王的他基本上解答大部份問題,每次搶答按鐘後他都以肉緊的表情,中氣十足字正腔圓地用其加拿大口音鏗鏘地說出答案——這就是他受歡迎的原因︰三分外形(有人形容他像「獨男版」Matt Damon),四分是他充滿能量的答題技巧,三分出色表現。

這幾個月間他的人氣隨著他在更多比賽中出現而持續增長,網友不只在Youtube 上把他的片段remix 挪用,更為他的片段剪輯,不少短片都有數十萬點撃率。他在網絡的受歡迎程度亦令新聞報紙爭相報導,最近更上了英國的The One Show(像是英國的「東張西望」),比起不少明星歌手引起更多話題。

最蠢答案被廣傳恥笑

英國問答節目實在太多,除了University Challenge 外,Pointless 亦是經常「上報」及在社交網絡被廣傳的節目。Pointless 的節目形式頗反傳統,你不只要答對問題,而是要答最偏門最少人知道的答案,越少越高分。由於參賽要打孖上,所以參賽者都是情侶或好友,加上需與主持有不少交流對答,節目通常有很好的火花,比一般嚴肅的問答節目更具娛樂性。參賽者亦因此通常都不是知識滿分的精英,而是他也是你和我的普通人,笑料就自然更多了。

像今年一月播出的一集中,大學生Sarah就在網絡上引起嘩然,她的答案被批評為「史上最差答案」,而與她一起參賽的好友的表情,亦是吸睛之處。她的問題是「列出一個以兩個輔音(consonant)結尾的國家」,極為緊張的她介紹自己,提到自己A-Level有修讀地理後,她閉上眼惶恐地答「Paris?!」。當她望到站在身旁的好友翻白眼的反應後,她也心知不妙,即時作哭「我乜都唔知,我乜都諗唔到,一片空白。」結果網上大家爭相指她如何無知,而報章則在她好友的反應上落篇輯,成為一時佳話——大概她也只是太緊張才答出這離譜答案吧。

時代變,不只電視的生態轉,就連收看電視的文化與習慣亦與傳統模式很不一樣。電視以外在網絡引申的創作與短片,已成為電視節目的價值的一部份,是電視節目的第二生命。

原文刊於明報2017年4月27月沙發薯


讀萬卷書不如看電視

由英國Brexit 到Trump 當選,極右派座大,活在此刻的我們都是疑問天天都多,時刻都需要對這世界認識更多,BBC Two 探討時事議題的This World 就是當代恩物。

了解時事話題的懶人包

二月頭播出的一集 After Brexit: The Battle for Europe 是由記者 Katya Adler走遍歐洲去了解Brexit 對歐盟作出的衝擊,為理解極右民粹派在歐洲的崛起,她到意大利訪問Five Star Movement ,到荷蘭接觸Party for Freedom,這邊反歐盟反移民陣營均相信歐盟將即將解體;她到比利時及德國與歐盟成員對話聽取歐盟的回應,他們則信歐盟不倒,只需重組。這一集是歐洲局勢懶人包,一小時內讓你掌握基本局勢。

最新一集 The Attack: Terror in the UK 以docu-drama 形式講述伊斯蘭教徒Joseph 在監獄時被極端化radicalise的故事,闡述被迫上絕路的回教徒如何在軟弱時被極端化的情況。上一集的 Born Too White 由有白化症 Albinism 的醫生 Oscar Duke 到訪全世界最高比例患有白化症的國家坦桑尼亞Tanzania,了解albino(患有白化症的人)在東非的處境。

白化症是不能製造黑色素(melanin)的遺傳病,在全球二萬人中就有一人患有此症,但在坦桑尼亞卻是1429比1,總共有16000人口患有此症,估計是因為近親繁殖的原因。自十年前albino在坦桑尼亞 被迫害謀殺的新聞登上國際新聞頭條,當地政府才開始幫助這群人口,教育大眾。在東非大部份人口都是黑皮膚,教育知識水平不夠高的情況下,albino不只在外表上不合群而被歧視,不少人更視迷信以為他們身體有更好的體質,這些體質更會令他們富有,故Albino 在當地有Dili (錢)的外號。這就是他們一直被迫害的原因︰不少人買兇將他們謀殺解體,用來製做巫藥。

難以相信21世紀的地球上,在貧困落後的國度中長得不一樣仍然是原罪,每天過著膽驚受怕的生活。不過,莫說整個世界,單是在同一個國家甚至城市,只要活在不同的角落上,生活環境到遭遇都會是南轅北轍。就像在英國,活在郊野小鎮,與活在倫敦等大城市就是完全兩個世界,BBC Three 的最新喜劇This Country就正是有關年輕人活在英國南部效野小鎮的故事。

爆笑描述郊野小鎮生活

Mockmentary偽紀錄片形式的This Country是由Daisy May Cooper與Charlie Cooper兩姊弟創作,分別飾演劇中的表姊弟Kurtan 與Kerry,將年輕人無所事事的小鎮生活爆笑呈現。他們雖然二十多歲,但仍與小鎮中十歲多的兒童結伴暢遊,成為他們的頭領作惡。他們亦會幼稚得因為中學時的老師死去而在街上歡呼歌唱。

This Country將侷促的小鎮社群幽默地呈現,卻不失真實性,皆因劇集是根據Cooper姊弟在Cotswolds生活的真實經歴而創作。二十多歲的他們兩人在大學過後因發展不如意而搬回小鎮Cirencester與父母居住。他們自感生活停滯不前,當所有朋友都踏上青雲路搬到倫敦,他們卻重回小鎮。他們利用這些生活經驗與及他們朋友的趣事創作了This Country,算是一炮而紅,現取得不錯收視更贏得好評。世界之大,絕處亦可逢生。

原文刊於明報2017年3月沙發薯


英版Breaking Bad 患癌的黑色喜劇

以癌症為題材的創作離不開煽情慘情故事,疾病和生離死別固然沉重,但不代表一定要哭哭啼啼,Breaking Bad就是一經典例子,以主角患癌切入,真正的故事是他如何為籌醫藥費與及趁自己在生,為家人準備一大筆錢而走上製冰毒的罪犯之路。

BBC的最新電視劇Ill Behaviour的取材接近,幾乎是英國版的Breaking Bad;不同的是,Ill Behaviour中犯法的不是患癌的角色Charlie,而是他兒時好友男主角 Joel 。

Ill Behaviour 是喜劇編劇Sam Bain 的首套單飛作品。堪稱為千僖年最好笑的英國喜劇Peep Show 與及有關大學學生生活的Fresh Meat 都是他與拍檔 Jesse Armstrong的作品。這次Ill Behaviour與他舊作的形式很不一樣,只是三集的mini series,相同的是同樣充滿黑色幽默。

男主角 Joel 與結婚多年的老婆離婚,因而從她身上獲得一大筆錢。正在從心靈創傷康復的他發現Charlie患上癌症卻不願接受正統醫學治療,只以草本與及果汁療法治療。他拒絕化療,不只是因為他是崇尙自然另類療法的嬉皮一族,更重要的理由是其母死於癌症,他不想重覆她死前接受化療所承受的折磨。

Joel 發現Charlie所患的癌症若然及早接受化療,㑹有逾九成機會成功康復。還未走出離婚打擊的他便產生瘋狂念頭︰為救好友一命,他不介意綁架禁固Charlie三個月,強行為他進行化療,直至化療完成。這就是故事主線,夠瘋狂吧?不過,除了搞笑顛倒的劇情外,此劇引人入勝的是它真正探討的主題—友誼。

與家人情侶一樣,朋友之間的關係其實一樣極度複雜。除了友誼外,朋友間總有說不出的恩怨複雜感情。相識越長,關係就更難用筆墨形容,不只間中的爭執或口角,不同的價值觀的磨擦及無意中的權力角力都令當中的關係除了有愛外,亦會有一定的妒忌、不滿甚至是丁點的仇恨。此劇真正探討的就是朋友之間這些複雜情感,亦是編劇Sam Bain他自己個人生活經驗的體會。

同性戀比殺人放火更下流

上月是英國的LGBT Pride 週,BBC 在各個頻道亦特意推出專題及特別節目。其中Against The Law是結合改戲劇與真實訪問的電視劇,探討在同性戀合法前同性戀社群的狀況(1967年英國才將同性戀合法化)。當中的故事改編自記者 Peter Wildeblood 的真人真事,一晚他偶遇海軍士兵 Eddie McNally,二人從此成為情侶。不過因為Peter 與上流社會有來往,因而被警方盯上,截收他們二人的情信再將他們拘捕,藉以將上流社會的同性戀者一網打盡。

同性戀當時是犯法,所以同性戀社群需極度小心低調,因為一舉一動都會讓人有藉口將你定罪。被訪者表示在街上的一言一行都可以被視為同性戀行為,而警方截查信件在當時是十分流行,不少人因此而被拘捕入罪。長在海上的海軍亦是同性戀的「溫床」,其中一被訪者當時就是在船上被補。他若向警方提供更多同性戀者名字,他就可以由五年刑減至數月。因此他透露了一高級海軍的名字,結果這高級官員吞槍自殺,令他一生都承受這悔疚。

縱使在香港同性戀的平權進程不及歐美,但也難以想像原來同性戀曾經有如過街老鼠,比殺人放火的犯人更不被尊重——更令人心寒的是當時的政府與警方真的視同性戀為嚴重罪案,誓要將更多人送入監獄。嗯,世界今時今日的自由與文明,真的不可以當是理所當然。

原文刊於明報2017年8月12日沙發薯


電視二揀一︰戴安娜定電子夢

今年是戴安娜公主意外逝世二十週年,英國各大媒體都都趁機再推出更多有關戴安娜的節目與訪問。相隔廿年,媒體對意外的報導終於有更透澈的角度,除了兩位王子坦白分享他們如何刻服心理問題獲得廣泛關注及討論外,亦有很多對當年媒體與大眾的過火反應作出分析及反思。

除了小報不擇手段瘋狂報導外,當年不少英國人過火的反應亦接近病態,更有人致電電台節目的專題,表示他與前妻離婚就是因為前妻因戴安娜的逝世而崩潰變得自暴自棄,他無法理解而選擇分離。奇異?當大部份人都蒙在時代大氣的鼓裏時,就難以察覺當中的荒唐吧——BBC 2 的小品電視電影Dianna and I 就正是捕捉當年意外發生後三組不同的人的略略奇異的反應及故事,從而側寫當年事件營造的社會氣氛。

此劇由1997年的經典電影《光豬六壯士(The Full Monty)》的導演Peter Cattaneo主理,以平淡寫實角度描畫出意外後一週的眾生相。當中有在巴黎渡蜜月的情侶,男的正巧更是記者,所以他選擇藉此機會去追訪他相信會是「他有生以來最轟動的故事」,因而冷落新婚妻,從而提問新聞報導的意義及操守問題;另一故事是青年母親剛好亦在戴安娜意外當日因病離世,是有關他面對人生重大改變的簡單動人故事;最後則是身在蘇格蘭的花檔老闆投機趕到倫敦賣花賺錢的故事。

上世紀寫落的Sci-fi電子夢

若然你對皇室monarchy 沒有興趣,那或者Channel 4 的最新重點科幻單元劇Philip K Dick’s Electric Dreams 會是你的心頭好?Philip K Dick (1928年出生,1982離世)是著名的美國科幻小說家,當中最被廣泛認識的當然是《Do Androids Dream of Electric Sheep?》,即是Ridley Scott 1982年的經典Sci-Fi電影Blade Runner 改編的原著小說。適逢今年Blade Runner 2 面世,今年相信會是Philip K Dick 年,是Sci-fi迷的幸運年。

Philip K Dick的故事很多都是發生於未來dystopian 反烏托邦式的混亂社會, 很多都對人性與及社會的結構與及人與人的關係有深刻反思,像Electric Dreams中的首集The Hood Maker,無論是劇集的氣氛、美學到故事的設定都甚有Blade Runner 影子。

The Hood Maker講述未來動蘯充滿反抗運動的London 出現新類型的人Teeps,即是有閱讀人心telepath的特異功能的人——簡單來說就像Proffesor X。Teeps 在社會中被歧視與仇恨——基本上你可以視為任何一種現今的弱勢社群吧。警察為了對付反抗份子,便開始與Teeps合作,借用他們的閱心能力來查案,同時乘機想調查Teeps他們的組織,希望查出他們的秘密行動。

故事的重心是正常人類與Teeps 的關係,兩種不同的人能否共存,互信,在同一個社會上生存?這些問題都似層相識,接近陳腔濫調,當然吧,因為都是近一個世紀前科技還未發達時的想像,難以有種過時陳舊的感覺。基本上你可當是老土版本的Black Mirror,一部寫於上世紀建基於對(未來)社會的想像,充滿「警世意味」、製作認真的電視劇。

對傳統上世紀Sci-fi 科幻故事興趣不大的,或者就乖乖等待Black Mirror最新一季的來臨吧,畢竟我們這代都是活在黑鏡裏。

原文刊於明報2017年9月沙發薯


笑在醫學成熟時

坐滿觀眾的小型劇院上,主持猶如體育評述抑揚頓挫長篇大論解說,介紹主角出場。一身高級裝扮的主角Robert高調登場,是著名醫生,醫學創新者,專門作切除手術;他即時在觀眾前切除腳壞掉的病人的腳。他袍上瘀黑的血跡是他經驗豐富的象徵;他愈快鋸開病人的腿,就愈代表他醫技了得;愈血腥,觀眾就越高興,縱使失誤死亡率高達四成。

這不是什麼表演,而是真實的手術室,真正的醫學,亦是BBC 最新喜劇Quacks首集開場的段落——在十九世紀中葉維多利亞時代的英國。當然,現在醫學倡明,醫生的專業操守與及醫院內的衛生都是理所當然,難以想像原來醫學曾經是如此兒戲。1840s-1860s原來是醫學發展的重要廿年,在這時期不只是麻醉藥獲重大突破,成為主流,而且更是出現首個合資格女醫生與護士正式成為專業的年代。這些醫學史都成為創作人James Wood的創作材料,成為劇集的骨幹。

Quacks是今年的驚喜出色電視劇,James Wood同樣是BBC另一好評喜劇Rev 的創作人,同年較早前的mini series Decline and Fall改編Evelyn Waugh同名小說一樣精彩,講述1920年代年輕內向的牛津大學生 Paul Pennyfeather 如何意外地因被欺凌而走上「道德低下」的人生路——今年可謂他豐收年。

英文quack除了解作鴨的叫聲外,亦是坊間對醫生的負面叫法。我們終於擺脫悶蛋的現代醫院連續劇,得到這一部爆笑古裝醫院喜劇。曾贏話劇 Olivier Awards 最佳男主角的好戲之人Rory Kinnear正是出演首幕施手術的醫生 Robert,他精準地以誇張、略略satirical 的演繹方法演出上流社會的談吐,為整劇提供完美的喜劇腔調,正配合整個劇集接近超現實、難以置信的醫學歴史事實。

劇中Robert 的好友包括牙醫John,專注合成化學物,為Robert 手術提供如哥羅芳等麻醉藥,不過在份量完美前他就令不少病人死於過量藥份。另一好友 William則是精神病醫生,英文為古舊叫法的 alienist;研究腦部在當時屬創新學問,就連其他專科的醫生都質疑排斥。Robert的妻子 Caroline則是因為女性而未能運用其學問的知識份子,偶爾遇上狄更生……

Peepr Show 二子飾兄弟爆笑回歸

編劇James Wood 2013年亦曾有作品Ambassadors,由Peep Show 二子 David Mitchell 與Robert Webb主演——剛好最近除了Quacks 外,英國喜劇亦有另一佳作Back,亦是由二人主演,不過Back是由早成英國喜劇界份量十足的 Simon Blackwell創作(他的作品包括電影Four Lions, In the Loop及電視The Thick of It)。

Back講述David Mitchell 飾演的Stephen父親剛離世,其家庭在郊野小鎮經營的小酒吧需要交由他接手。一直活在嚴笴的父親的陰影下的他原本以為他終可按照他的意念一手改造酒吧,怎料其中一個曾住在他家一陣子極具魅力的寄養兒童Andrew(Robert Webb 飾)突然回到小鎮,打算插手打理酒吧——劇集就是由此展開。

口花花的Andrew回到家即時成為家庭成員的心頭好,就連Stephen 的母親都認為Andrew應參與更多酒吧的運作,令個性較孤僻的Stephen 嘗試贏得家庭信心,劇集笑料盡在二人在家庭中的低調角力。

原文刊於明報2017年10月13月沙發薯


另類倫敦電視旅遊雜誌

2017年年頭電視重點還是離不開做到第四季的全球大熱Sherlock,過千萬觀眾在元旦坐定定觀看可能是劇集的最後一季。無論是在荷李活因Doctor Strange而成最紅男主角的Benedict Cumberbatch或是Martin Freeman到編劇Steven Moffat與Mark Gatiss等,全是星級陣容工作排得滿滿,要再聚當然不易了。

「邪惡」撞鬼東倫敦

Sherlock其中一重要元素是倫敦這背景,市中心西敏寺的221B Baker Street是Sherlock的住宅,劇中我們常見Sherlock在soho等倫敦市中心出入,看盡倫敦繁華璀璨的一面。福爾摩斯是虛構,是Arthur Conan Doyle的虛構故事,但在倫敦這既古老載滿歷史又集潮流文化一身的世界頂級城市,基本上不少地方都附帶「家傳戶曉」的轟動故事,不用虛構,全部有根有據,全是精彩材料,傳媒熱烈報道加鹽加醋,不少電視劇亦樂於在這些地方的傳奇故事取材改編。東倫敦為例,由於東倫敦在七十年代前仍是龍蛇混雜的地方,所以特別多「邪惡」。

Jack the Ripper就是十九世紀尾在東倫敦Whitechapel一帶的世界聞名連環殺手,像已拍到第五季的Ripper Street的故事便是發生在Jack the Ripper消失後的六個月,又或是2009年ITV總共四季的Whitechapel,就是現代版的Jack the Ripper故事。又或是以前介紹過,十分得人驚的The Enfield Haunting,這個鬼屋整家撞鬼故事亦發生在東倫敦Enfield,亦成為了恐怖電影The Conjuring 2的故事。

最近BBC的Rillington Place亦是改編倫敦其中一轟動案件的出色電視劇,這次則不是在混雜的東倫敦,而是在旅遊熱點西倫敦的Notting Hill,發生在第二次世界大戰及戰後時期,遠在香港的我們又怎會想到,現在富貴中產多色多彩的Notting Hill會有這樣黑暗扭曲的罪案發生過?

Rillington Place是只有三集的mini series,故事講述殺人犯Reg Christie(全名John Reginald Halliday Christie)與分開九年的妻子Ethel重逢及再度生活。首集故事以Ethel作故事中心,從她的角度,先發覺Reg原來是個鍾愛嫖妓的不忠丈夫,再發現他原來是個專殺靚女的態變殺手。此劇每集以不同角色作主軸及敘事角度,全以成熟的演技及劇情推進故事發展,黑暗沉重,令人看得心寒。

NW著名自殺橋

另邊廂,上年年尾BBC改編同名小說NW的電視劇同樣與倫敦地方有關,NW是地方區碼的意思,英國的Postcode以地方分類,通常每個城市或地域只有一地區碼,但倫敦自己就有九個區碼,西北NW便是其中一個。

對旅客來說,西北最熱門的是又舊又爛的Camden Town,但其實再走上一點,就是現今在倫敦其中一最富有的地區Hampstead,亦是電視劇NW故事發生的地方。NW講述黑人女生Keisha如何嘗試爬上上流階梯,考取律師,走出公屋嫁了個有錢老公搬到Hampstead的故事。劇集圍繞她與兒時好友Leah的關係,以及她如何面對這種空洞追求階級物質的生活,最後崩潰並到NW著名自殺橋Hornsey Lane Bridge上演驚險一幕。

倫敦去Oxford Street、Big Ben去到悶,下次或者可以從電視劇取靈感吧。

原文刊於明報2017年1月13月沙發薯


歌手與罐頭午餐肉無異?

在香港的頒獎禮或舞台上,歌手音樂人都愛吐苦水,製造出煸情感人畫面。不是說作為歌手不辛苦,成名之路不崎嶇,而是他們銀行戶口中的百萬甚至千萬收入以及他們享受的名氣呢,總是隻字不提。現在新一輩歌手的收不不如前,總算有一個較坦白的風氣,歌手都不介意透露自己如何潦倒。不過,香港音樂工業到傳媒仍然喜歡繼續神化「樂壇」,作為樂迷的我們至今還是對香港工業的運作所知不多,透明度這麼多年沒有增加過,尤其是當你能看完像現在BBC Four 播放最新有關音樂工業的電視特輯Hits, Hype & Hustle: An Insider’s Guide to the Music Business,你亦會像我一樣感慨良多。

這一連三集的特輯講述音樂工業如何製造大熱作(hits)及賺大錢。每一集由不同的音樂工業工作者主持,首集是曾打理Katy Perry及Jeff Buckley,負責A&R (Artists and repertoire)的經理人Emma Banks 講述唱片公司如何A&R,即指導歌手成名(在英文他們以A&R作為動詞);第二集是主要與U2合作的音樂宣傳人員(music promotor) John Giddings透露更多有關現場演出的幕後真相;最後一集是傳奇PR Alan Edwards,他與像The Rolling Stones、Amy Winehouse等歌手合作無間,他這次探討樂團如何重組巡迴演出賺錢。

流行音樂不是藝術,這是此特輯很重要的出發點。三集中以有關A&R的首集中最有趣,在A&R的角度上,基本上歌手與罐頭午餐肉無異。A&R就是要找適合的方法,用適合的包裝,在合適的場地表演,在記者大眾前如何說話或說什麼——最後最重要是細心幫他們選擇最好、最獨特的歌曲去推出。當中最成功的例子是在五十到七十年代出產無數大熱作的Motown,他們成功將黑人soul music 打入主流,除了膽量及才華外,背後都是經過細密的計算及𧗽量,所以像Mihcael Jackson 及Diana Ross 等日後紅星當年才會有機會Motown 上嶄露鋒芒。

首集另一重點是Blur 的低音結他手 Alex James 分享樂團如何在最初差點被唱片公司放棄,全因他們未能成功寫出hits。在1991年推出的首張專輯Leisure口碑雖然不錯,但卻沒有任何一首作品走紅。當他們已完成第二張Modern Life Is Rubbish所有歌曲的製作後,唱片公司還是不滿意,加壓要求樂隊要為這張專輯寫出大熱單曲。主音Damon Albarn 與唱片公司周旋一陣後,他在聖誕假期出走,回家時就帶著專輯的首兩支單曲For Tomorrow及 Chemical World回家。前者成為樂團的重要大紅單曲,當時他們的唱片監製Stephen Street 即時說這是他製作過的單曲中最出色的一首。Alex James 笑言︰「或者你不能操控創意……但你能夠將他們(歌手寫出的歌曲)反彈回頭。」

有成功自然有失敗,節目亦訪問六十年代活躍樂團The Zombies ,了解他們如何被毀於失敗的A&R管理。他們形象老土,宣傳照失敗,對比同期活躍的The Beatles 及The Rolling Stones他們完全被比下去。他們當年只出兩張唱片便玩完。第二張唱片Odessey and Oracle 當時反應冷淡,但現今則被普遍認為是六十年代其中一張最出色唱片。

想回頭,其實香港亦有很多有趣的個案值得研究及製作紀錄片。如果可以,可以考慮走到幕後了解黎明當年A Music 的運作,一個又一個堪稱A&R災難的歌手或唱片企畫是如何製造的,那大家就能從錯誤中學習,實會獲益良多。

原文刊於明報2018年2月8月沙發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