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歐音樂秋夏放送﹕少說話多音樂

近月來世界極亂,先是挪威的恐怖襲擊,到火車出軌到饑荒到最近倫敦的暴動,看新聞也看得心煩意亂。受北歐樂迷特別愛戴的Morrissey,那邊廂以北歐為題唱出新歌Scandinavia,令這邊樂迷特別歡喜;這邊廂卻又發表有關挪威慘劇的離奇言論。有些時候這世界適合少說話多音樂。挪威的八月已微涼,短衫短褲要逐漸收起,迎接漫長冬天的來臨。好音樂呢,則既無視亦無懼天。這次送來一冷一熱的瑞典單位,讓大家暫避在美好的音樂世界。

I Break Horses

黑暗中的光影交雜

三年時間,有些全職樂隊或已可交出三張專輯,然而對來自瑞典首都Stockholm的I Break Horses這隊新組合,則僅足夠創作九首歌曲。萬事起頭難,Maria Lindén及 Fredrik Balck兩人走在一起,如何把Lindén的曲適當地呈現是二人面對的首個難題;如何把Balck玩弄感觀,通常冰冷的歌詞表達又是另一重點。怎料Lindén的低聲吟唱,就像冬日裏的第一道陽光一樣,在黑暗中上演光影交疊的夢幻迷離場景。

捕捉北歐初冬的冷酷

I Break Horses受My Bloody Valentine、Slowdive、Jesus & Mary Chain等重要的shoegaze樂隊影響,不過I Break Horses卻並非只是shoegaze genre裏的一個普通跟尾的信眾,他們的音樂像捕捉了北歐初冬的冷酷,將那道冷化成溫暖人心的音樂律動。他們誠言Lindén在現實生活中或許是一個渺小不值一提的女子,然而在音樂上Lindén的聲音卻能化身成十呎巨人,利用聲音的力量便能將音樂與我們的心跳甚至脈搏共鳴,找到那合拍的一聲,tick一聲,就這樣搭着。

首支跟大碟同名單曲Hearts便蘊藏如此意義。其音樂體驗就像坐上了一列迷幻火車,眼前風景盡是荒蕪靡爛的北歐風景,虛幻而美麗。另一單曲Winter Beats少了ambient元素,是首暢快的電音作品。前奏的Synthensizer聲音成為歌曲主軸,帶動所有細碎的dream pop元素,那些鼓聲那些扭曲的結他聲,成為一條又一條的看得見的光軌,並排,閃礫,疾走,交織成一條令人心律震動的聲音公路。相信I Break Horses將會是繼The Tough Alliance 、Little Dragon等樂團後另一支受樂評與樂迷喜愛的北歐單位。

試聽連結﹕www.ibreakhorses.se/#1595246/M-U-S-I-C

Parker Lewis

像春風親吻的indie pop

愛indie pop的朋友,近日一大喜訊應是Jens Lekman再發新單曲An Argument With Myself。Jens Lekman固然出色,值得追捧,然而喜歡瑞典那獨一無二,清醇脫俗的indie pop的樂迷又怎能抗拒更多擁有類似特質的聲音?同樣來自瑞典的Parker Lewis便是另一值得鎖定目光的名字,他的音樂不僅能延長爽朗的仲夏,更能送來春日那一陣陣充滿生機的濕潤微風。

懷舊情意 取樣老歌段落

Parker Lewis早在2006年已在網絡發表作品,2008年更推出首張同名專輯。Parker早期作品較接近Jens Lekman的玩味,同樣愛取樣老歌甚至劇集的段落來化成自己歌曲的一部分。首張EP No Boys are Asleep及同名專輯的作品便全是跳脫動聽的小品,jangle pop元素外,取樣的舊音色帶着令人會心微笑的懷舊情懷,Parker的音樂瀰漫着嚮往舊時代的情意結。難怪有人把Parker Lewis形容為由六十年代的Beach Boys唱出Jens Lekman結合Peter Bjorn and John的怪異風格。

即將9月推出的新專輯Pengar & leende先送出的上兩支單曲Dream Baby及Over Kilsbergen加重了full band樂隊形式的編排及演奏,卻無損那令人春風得意的懷舊情愫。Over Kilsbergen那些鏗鏘結他聲音的活潑跳動,Parker那介乎冷靜與熱情的歌聲,是唱給美好無憂的時光的;然而尾段突然加入扭曲的Mandolin聲音,似是落下了回應The Smiths象徵着殘酷青春的經典Please, Please, Please Let Me Get What I Want Outro的註腳,一下子又添上了一罩生活的無奈感。

試聽連結﹕http://parkerlewis.se/musik

原文刊載於明報星期日生活八月廿八日

編輯 蔡曉彤


【Creative Writing 的塵埃】之一

電腦爆炸,只聽見呯嘭的一聲,螢光幕的碎片被爆得亂飛,如嘉年華的紙屑在飄動,然而,在這層碎片層中,隱約看見螢幕裏有東西在蠕動,發出「澎澎」的聲音,聲音越來越大,在我雙耳中不斷盤旋,突然,黑色的一隻手從螢幕裏伸出,跟著是一個身軀,是一個抽象的身軀,你看不清那裏是眼,那裏是口,那裏是他的身體。突然,太陽下山了,街燈亮起,對面樓的燈應聲亮起,但只有我的房的燈沒有亮,而且燈泡拍的一聲,便爆了。窗外的燈在亂閃,像閃光燈般對著我,那不知名的東西只是站著不動,欣賞著出面的景色。我想跋腿逃走,可是走不到,只見眼前有不同色彩的油彩在亂飛亂灑,房間瞬即變成了紅、綠、藍等等的混合色,紅抒著藍,綠抒著黃。唯獨那東西依然是黑色,而我看看自己的手,卻是灰白色。

電腦裏突然再度爆炸,呯嘭,只看見一些軀體在亂飛。

寫於2004年,Creative Writing 班上即席寫的一篇Automatic Writ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