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王室是今年電視界的熱門題材,ITV在秋季播出大製作Victoria,由於Doctor Who中飾演Clara走紅的Jenna Coleman擔演維多利亞女王,取得不錯成績。十一月頭Netflix推出他們耗資過一億英鎊的重頭劇The Crown,由英女王結婚一刻說起,講述她如何由「爛漫」母親蛻變成女王。此劇由專寫政治、英國王室的編劇家Peter Morgan(代表作The Queen)創作,剛巧亦有當年Jenna Coleman在Doctor Who的拍檔Matt Smith出演菲臘親王。
雖然BBC 常被垢病過份唱好皇室,但今年他們沒有跳入這個皇室狂熱,反而推出了一系列探討黑皮膚、有非洲血統的英國人在英國社會及歴史上的地位的紀錄片。基於其殖民歴史,現今的英國是多元文化(multicultural)社會,「黑人文化」在近代英國文化及歴史上均佔了重要位置是常識,但意想不到的是,原來黑人在英國歴史上的痕跡最早可以追遡到1700年前的羅馬帝國時代。
黑人縱跡最早追遡到羅馬帝國時代
說到英國歷史,通常都是皇室主導,「白茫茫一片」,黑人通常都沒有什麼位置;同時當代傳統英國人對自己的白人英國人身份十分自豪,「傳統英國」幾乎就只會想到中產白人家庭在嘆茶吃餅,那有一點黑?在 Black and British: A Forgotten History中,歷史家David Olusoga則告訴我們或者「傳統英國」的形象其實並不應是那麼「純白」的:他帶領我們追尋黑人在英國歷史上擔當的角色,發現原來在英國歷史中有很多黑人的痕跡都是被遺忘及忽略的。例如原來1700年前羅馬帝國時代,在英國有非洲藉的羅馬人生活在當時的英國,根據人類學家進行的考古抽樣研究,在York省中,當年著名的羅馬城市會有一成人會是非洲人,即是當時York的這些地方比起現今的York更多元文化。考古學家更表示雖然羅馬人都是不好惹,十分兇狠,但膚色呢,他們卻不會戴有色眼鏡看待——即是原來社會現在對膚色的偏見與分類,可能只是在近幾百年隨著文化發展而成的產物,亦意味著,樂觀地看的話,可能在未來的社會中種族歧視亦會不再存在。
之後David Olusoga帶我們追查英國十八世紀Georgian年代。影響甚深的英國文人Samuel Johnson在牙買加Jamica 帶了Francis Barber回英國成為他的僕人。二人感情甚深,最後SJ 把Francis Barber的名字加入遺囑中,成為其中一遺產承繼人(residual heir),而Francis Barber的畫像現今亦在SJ的故居中。SJ死後Francis Barber 移居到SJ 故鄉,與本地人結婚生子。直至現在他在英國的血統已有五代,但由第三代打後的後人已具「白人外表」,像第五代的的Cedric Barber,他一直以「傳統英國人身份」而自豪,對自己有非洲血統全不知情。直到他過了五十歲,認真調查家族的根,才發現原來自己就是Francis Barber的後人。考古人類學者估計在十八世紀大概有一萬至萬五的黑人人口,按計算即現今大概有二至三百萬英國白人都有黑人祖仙,而大部份自己都不知情。
黑人家庭輸在起跑線
另一邊廂,演員David Harewood 則問一個很簡單的問題,同時是其紀錄片的名字:英國會否有黑人首相(Will Britain Ever Have a Black Prime Minister)?紀錄片調查究竟在英國成長的黑人有多大機會成為英國首相,從社會地位、經濟能力以及社會對黑人的偏見等方面切入,結果發現要有英國黑人首相,機會率是一比一千八百萬,比白人孩子成為英國總統的機會少九十倍。
要融入任何社會,其中一重要秘訣就是不要「突出」,不要不一様。作為明顯外形不一樣的黑人群族,要在白人主導的社會上成長明顯會是更加困難,事倍功半,更不要提他們背負著的悲痛黑奴歴史了。Being Black, Going Crazy? 就是調查為何黑人在英國比起白人有較高百份比有精神情緒病的紀錄片。不過,問題太多太悲觀了,最後介紹的Black is the New Black 就從正面樂觀角度出發,找來一眾英國黑人名人與成功人士講述自己的成長及身世,立意「黑」就是新的潮流。
就讓世界充滿「顏色」,我們的內心則愈純潔無色吧。
原文刊於明報2016年11月17日沙發薯
不只Game of Thrones,在很多地方南與北都是有兩個很強的個別身份認同的,英國就當然是其中一個有最淸楚南北分歧的地方。不計Scotland,英格蘭北部一向是與整個以London 為中心的南部角力。當然,稍有音樂常識的人都知其實北部一直都出產很多文化產物,尤其是音樂,很多出色英國樂隊其實都是來自北部。
不過,英國的樂隊多,倒是Singer-songwriter 不算太旺,尤其男生好像總比女的少。即時記起的就只有來自Manchester(Bolton)的Badly Drawn Boy 的Damon Gough,Sheffield 的Richard Hawley,或是最近新加入的Jimi Goodwin,Manchester 樂隊Doves的主唱。其他出名的都是南部人,Elvis Costello 或Billy Bragg (Essex)都是London lads。
北部的音樂確實是有自己的聲音的,或者是來自北方的工業城市的背景,工人階級的社會,較平叫化及暗淡的前景與出路。不過,Tom Hickox 的聲音不是完全很北,著名指揮家的兒子當然有較posh 的成長背景,他的音樂亦較多傳統音樂樂器,以及較接近classical 音樂的美學與處理。但這正正是他好聽的地方。
廢話少說,今年才推出首張專輯【War, Peace and Diplomacy】,九首歌曲都好聽到喊,他的演唱方法在每首歌曲都稍有不同,有時較Richard Hawley,有些人則將他放在Tom Waits、Nick Cave 或leonard cohen的Singer-songwriter 的類別。而可能因為我是The Smiths 的大樂迷,在吐字方面與音域他多是讓我想到Morrissey,尤其是這首我最喜歡的《Lisbon Maru》,在演唱方法上就明顯是很Morrissey。(其實大碟的名字亦有似reference The Smiths的「Love Peace and Harmony」⋯⋯
Lisbon Maru 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戰時被美軍撃沉的日本客輪,發生在香港淪陷的1942年,不幸的是,船中除了有日本軍隊外還有近二千個英國人質。
好,聽歌,今年又多一個音樂大發現,Tom Hickox。
Fuck Buttons 的同名作品都好得
這次再踏足英國,還是覺得英國有去不完的地方。一個地方有沒有東西參觀,不是在乎它有多少個景點,有多少個購物商場。一個地方,最重要的還是當中的人,因為有人就有文化,有文化就有值得看值得欣賞的地方。這次到了Brighton, Bristol與及再次到London,最迷戀的,或者還是East London。
East London 的複雜有趣,確不是一言兩語可以寫出來。其中自己最喜歡的地點當然是Rough Trade East。而極幸運地,我終於可以在此看到這年多以來自己最喜歡的最新樂隊Teleman的Album release gig。很多時都是講緣份的,竟然輾轉反側,最後我都可以在這裡看到他們的演出,還不是開心得跳起?
從來都喜歡minimalist 的音樂美學,要做到簡約卻充滿力量,是最不簡單。這張專輯【Breakfast】由其中我最喜歡的label Moshi Moshi 發行,由Suede的Bernard Butler製造,它除了有其krautrock、synth pop 美學外,它多少亦有Brit Pop年代的六七十年代的舊英倫華麗爛漫感覺,像23 Floors Up的音樂甚至MV,已經是看到Blur或Pulp的美學吧?或是看較意想不到較傳統pop rock sound的《Mainline》,你就知道他們可以pull off 一首pop rock anthem吧?
這個四人樂團,兄弟班Thomas Sanders 及Jonny Sanders與及Pete Cattermoul 均是來自前樂隊Pete and the Pirates,而Pete and the Pirates早於2004年成立,而Thomas Sanders自己亦有solo project Tap Tap,玩的卻是較quirky較folkish的音樂。
好了,為了想紀錄這個樂隊這個演出我很夜還沒有睡,要睡了,睡。
BBC 6 Music 叫聽眾選出Britpop Anthem,結果,其實幾正路,由Pulp 《Common People》得第一。
Pulp《Common People》的成功象徴著Britpop年代的高峰,歌頌「普通人」,有很多重意義,是一隊原來玩了很多年的一隊Indie Band Pulp 終於在商業上取得大成功,見證著英國各地indie scenes湧入主流;是Brit Pop的「做自己」,indie精神的pinnacle;是來自英國工業城市Sheffield,一個在英國人眼中甚為落後灰暗的城市孕育出一首屬於草根階層的軍歌;是有art school background 的流行音樂的主流成就⋯⋯
本人有幸看到Pulp 之前reunion的演出,亦算是人生其中一個自我感覺良好的最高點,心情好了幾日。Jarvis Cocker 台上演繹的「狂」,不是那些普通歌手的acting,而是來自他本身的性格及文化修養,記得一首一首他們的大作響起,台下的觀眾已經興奮得跳到顛了(這亦有別看Blur,Blur的歌因為編曲的twist,通常有種Karaoke 元素,感覺似是大合唱多於Pulp 作品的那種一鼓作氣的編排)。而到到《Common People》,當然唔駛講,現場已經癲左。
好了,《Common People》一定是Brit pop anthem,那如果要我選其他,我又不知會選那幾首⋯⋯我諗,Blur 《Parklife》,Blur《TracyJack》,Pulp《Do You Remember the First Time》,Longpigs《She Said》, Suede《Animal Nitrate》,Suede《So Young》,Ash《Girl from Mars》,The Divine Comedy 《National Express》,Catatonia 《Road Rage》⋯⋯⋯⋯
最後係William Shatner的cover。
Pulp Øya Festivalen
Blur Øya Festivalen
很奇怪的,明明Kate Bush 三十一年後「復出」重回舞台是音樂圈一大事,但面書上的音樂朋友幾乎一字不提,或者這樣吧,在香港或台灣Kate Bush 從來都是沒有地位的,愛聽「實驗性」的女唱作人,都只會推Bjork而不會提起Kate Bush。
不過呢,其實Kate Bush 正是女唱作人的始祖,不少女唱作人包括Bjork 亦多次表示她受Kate Bush影響,其實單係將表演藝術同實驗音樂結合就知Bjork同Kate Bush 係坐在同一條船吧。雖然Kate Bush風格怪誕,但她在英國卻是入屋的地位,一九七八年的首支單曲《Wuthering Heights》就即怪聲怪舞打上英國細碟榜第一位,那年她只不過十九歲,亦是首個女歌手以自己創作取下單曲冠軍。然後,她有一系列hit songs,像《Babooshka》及《Running up That Hill》都是入屋大熱作。我只是感到奇怪,為何香港的音樂迷都不怎樣迷Kate Bush?當然,我是知道原因的。
當然了,好了,這個星期五她的London live 就會開售了,大家都估計應該會迅速賣哂。希望買到一張飛吧。
最後送上Alan Partridge 的Kate Bush Medley,笑死。
最近真的很fed up with 香港那些「文化人」,寫文寫來寫去的東西都是一模一樣同一邏輯,離不開「樂觀地展望將來」「師奶」「感情用事」「和理非」,很悶很悶好鬼悶。又或是那些鍾意寫一篇文章卻quote 不少「學者」說話,甚至要在最後加埋footnotes的,喂大佬,你寫academic 文章咩,讀過書都知quote 人說話其實係學術小學雞啦,咪玩啦,乜一D幾十年前甚至上個世紀的學者講的一句話就特別有份量有說服力?香港人的思想這麼狹隘,還是多得這些「文化人」;香港從來有一班自視過高的文化人將自己身份抬高與一般普羅大眾分隔,難以貼近社會,亦係多得呢班「文化人」。
所以,看電影亦很怕看到那些同一logic 的電影,很悶很悶;亦最怕看一些pretentious 作者的ego 過大的電影,都是no no。前幾天因為朋友無意到訪,於是就看套戲,。朋友在一堆我買了但還未看過的DVD中揀看什麼,他挑了《The Angels’ Share》,理由是「This is Scottish so it must be crazy and funny」。我同意就把DVD放到機上播放。
那晚大家都想看一些笑料,怎知原來《The Angels’ Share》既不是十分搞笑亦不完全瘋狂,原來是有關一個成人「Ned反叛青年」的故事,如何發現自己的hidden talent 並做了一點「不損人卻利己」的罪行而過新生活。電影的平淡處理確實讓我吃驚的,因為我真的以為這是一部蠻dramatic 的一貫英國電影,怎知最後原來是一套充滿著左派、社會主義思想的agenda 的電影。
我一直擔心電影結局會是主角會最後被拘捕,因為大家都知,其實「壞人有壞報」是電影審查的其中一大綱領,這是為求不讓我們「道德淪亡」及「鼓勵罪惡」的電影審查的大道理。所以通常主流電影都會有著壞人有壞收場的走向,未必要被拘捕,但一定唔可以係purely good,點都要暗示一下一D 壞處。所以看到《The Angels’ Share》對一向在媒體裏頭「聲名狼藉」的「問題市民」作出一個大平反,我真有少少驚訝,慶幸電影不是走著那「被規範的」logic 。點知到今日睇返《The Angels’ Share》資料,哈,原來係 Ken Loach 的作品,難怪,我亦唔記得自己在英國買這碟時有冇留意此作是Ken Loach 之作。
好啦,Angels’ share,確實踩在道德灰色地帶。但係,唔好跟著單一logic 或理據吧,一點angels’ share又傷害得了誰?
其實什麼事物都有個終結的,關係有終結,事業有終結,生命當然亦有終結。生命的終結,其實不是很實際的層面,而是可以是在精神層面上,或是思維、理論層面上的終結。這種終結並非生理上的改變,當然,它亦可以是有生理上的改變——但,這種改變只是同時發生而已,它的轉變不像徵終結,但卻會或多或少地暗示這種終結正要來臨,不過,這種暗示或是明顯的轉變,與真正的終結卻總有著一種尷尬的關係,似是而非,令人誤讀。
沒有想過Edgar Wright 的cornetto trilogy的終站《the World’s End》會是一部如此自省的作品,相對《Shaun of the Dead》的玩轉zombie film genre,《Hot Fuzz》玩轉action film,最後一集竟然是一套有關人生有關青春的主題。等了幾年,入場前只打算會笑個夠,看得滿足離場;入場後,就知道這電影是與自己的生活與生命可以聯上很多線的電影。
由Edgar Wright的電視劇看起,他永遠都是那麼貫幑始終,幽默聰明。《the World’s End》依舊幽默聰明,但不單只是Simon Pegg, Martin Freeman 等老了外,你感受到的是連Edgar Wright 亦老了。這次的主題不是要再玩什麼新東西,而像是回顧他整個Cornetto Trilogy 以到他一直以來的電視劇作品。他的世界裏總離不開超級英雄、外星人、動漫、音樂、電玩、酒吧、飲酒、不work out的愛情與及那個接近gay love 的bromance。這次意外增加的是nostalgia。
或者Nostalgia在他的作品裏一直存在,由Spaced 的漫畫開始,他的角色總有一些離不開被認定是「小朋友」的「玩樂世界」。不過,這次變本加厲的是這次正正是講述一行五人的年輕老友重臨成長的hometown,講述的是Gary King仍然沉醉在自己認為是having a good time的世界。
看《the World’s End》讓我覺得這根本是一部有關自己人生的電影,除了我也是一個geek 外,主要原因還是因為片內的所有歌曲都是Brit Pop,都是伴著自己長大的歌,亦是自己喜歡的歌。由The Beautiful South, The Housemartins, Suede, Primal Scream, Pulp 到Blur,那有一首不是自己playlist 裏會播的歌,這種Nostalgia,相信亦是會令很多同樣背景的朋友看得百上心頭,特別感慨。或者就是因為這個原因,看完電影後我當然高興,但同時卻突然心情一沉,不能把當中故事的失落感
其實,人生嘛,還不過是想自由地過得開開心心,想have a bit of fun, have a big laugh,都是很簡單的,應該要是這樣的,至少這個是精神上的理想層面。現實嘛,或者真的要等到世界末日,才能真正重現。